丁酉孟夏之际,弘毅国学一行二十有三人赴鲁游学,历时三日,其间多趣事,实难繁述,特选末日泰山之行详记之。
泰山,又岱山、岱宗、东岳,蔚然居于鲁中。素有“五岳之首”、“五岳之长”、“天下第一山”之称。先人以“直通帝座”视泰山,实为黎民崇仰、帝王告祭之所。又“泰山安,四海皆安”,故自始皇至清,凡十三代帝王封禅、祭祀于泰山之巅,另有帝王二十有余者遣官祭祀七十余次。此又为文人骚客泼墨之地,咸两千余处碑碣石刻,道佛两教更视之为“仙山佛国”,建宫观寺庙于此。
泰山正门颇雄正,大道坦坦然蜿蜒而上,目不及其遥,若山之飞瀑也。虑及众人之疲劳,班长决意乘车至天外村,复徒行至山巅。吾与六七好友一行,乘车上行。自窗外观,山路盘旋,木石相间,葱葱然。深吸此山间之气,缓入于心脾之间,但觉舒爽。少顷,至天外村,下,待购少许泰山石,吾师至,许登山。吾与几男行,且行且览,道旁皆怪石,或大如屋宇,或小如鹅卵,参差相叠,甚哉美也,喟然登之。
时未半,同行者皆疲焉,恰有一老者卖瓜,奔赴之,得一案几,围而食瓜,惬然忘却登顶之志,畅聊甚欢。难料偶遇吾师,惊,弃瓜而逃,以牛力飞驰。以速之疾,时不过半刻,瘫于阶上。歇罢,吾一人先行,拾级而上,时回首翘望,以俟吾友。然其甚慢,吾不耐烦,便决意一人独行,少顷,不可见其影,乐之。然得意而忘其形,忽失足于一阶,几欲滑然,幸速持道栏,得以续行。
一人行得一人之趣,途中遇一挑山夫,其肩扛一担,两端各悬水两箱,脚踩粗布鞋,颤颤巍巍,徐步缓行,恐失足焉。时而驻足少歇,以颈上之巾拭汗,或弓腰低头,换担于另一肩,又抬头望山,复前行。吾叹然,心生敬意,更决心登顶。
行至泰山十八盘,此最为登山之险,崖壁如削,近二千级石阶成其路,嵌入山间,远望似登天云梯,好不壮观。然山行至此最为艰,足沉似铅,且偶有晕眩,腹中倒海翻江,苦不堪言。皮肉之苦掩胸中之志,倚栏坐于阶上。恰见身旁有一老者,须发花白,手持木拐,以白绢拭汗。惑其年岁,问之,答曰:“八十有五。”惊,八十有五者仍奋力前行,吾未满二十而废于途,岂不惭愧?起,拂罢尘土,道谢老者,复登阶。差百十阶至南天门,于山俯视,始得泰山之精奥。陟彼岵兮,瞻望悠悠。山体轩悬,峰石奇炫。烟云不可及腰,蒙蒙然飘忽于远空。信步上鸟道,未觉身渐高,怡怡然自得也。
终至南天门,恰遇二友,便一同前行。过南天门,其势忽缓,一广场跃出,众多商贩售食于游人,人多如蚁,有孩童追逐嬉戏于此。吾等未敢多留,匆匆上路,奔赴山巅。此段山势平缓,信心倍增,未几,登至泰山之顶!于此时此地,方感古人登高望远之情怀,彼时胸有零散诗句,然过于欣喜,难得落实。细思之下,惟身临其境方可得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及“登泰山而小天下”之气概。
待众人皆登顶,便要下山。由登顶之喜,弃缆车而徒步下行。虽十八盘陡然惊悚,腿软心悸,然借好友之助,速下山。
及至山脚,见众人皆疲焉,吾兴奋之味仍难退焉,且行且跳,赶往住处沐浴更衣。梳洗罢,又与好友玩牌,吃喝打闹,嬉戏玩耍。至返程车上方有一二困意。
此泰山之行收获良多,一则与同窗之朋接触良多,有异于往日之情感,获益友颇多;二则炼我意志,得不放弃之精神;三则离开校园,接近自然,识天地之灵气,得万物之精髓,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方能得道矣。
噫!游学之旅已结,孔孟泰山之精神永存与胸中罢!(16级国学班曾先迪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