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是难忘,甚是想念
作者:卓华丰,武汉大学国学院2011届本科毕业生。现为中山纪念中学语文教师。
你不会想到,我们的国学院坐落在珞珈山别墅区,十八栋里有我们的一栋小楼。去国学院上课,从湖滨出发,走好几里蜿蜒的山路,还不一定能找得准。我最喜欢去那里上课,但又是很胆小害怕的,总觉得那附近气氛诡异,到了傍晚,天黑得特别快,有时下课了出来,黑乎乎的看不清路,就大家自己吓自己。
骆瑞鹤老师的课,是最难忘的。骆老师总是梳着整齐的头发,露出亮堂堂的额头来,带着笑容,一身齐整地出现在课室。他讲课的时候,两个多小时,似乎从来没有累的时候,语气和语调从开始上课到下课,竟可以保持一致。我惊讶于那样一句一句读《荀子》的课,我没有一次打过盹儿的,翘课的同学好像也并不会翘骆老师的课。现在,我在初中教文言文,千方百计运用各种媒体工具或者设计活动环节让学生提起精神听,还是有不少孩子会哈欠连天。可见,骆老师的功力在那讲解字句的魅力,不在细枝末节的门道。《训诂学》也是骆老师给我们上的,我现在大概已经忘得差不多了,但总能把那本黑不溜秋的教材和骆老师,教一的灯光联系在一起。
我们在国学院,上了很多有意思的课,邓老师的《说文解字》,一度让我觉得自己要成为一名汉字研究专家;于老师的《目录学》,又让我了解到原来每一种传世的古籍版本源流这么复杂;吴老师的《宋元明清哲学》,让我又想要研究心性之学;我们还有古希腊哲学的课程,认认真真地读了英文版的《理想国》《忏悔录》,可以说,我爱极了这些课程……本科的广泛涉猎,让我对中国古代文学和历史、中西方哲学都有了一定的认识。在这样短短的几年,我了解到学问的博大,我敬仰我的老师们,我感谢他们带我见到这广阔的天地。
除了在教室里的课程,国学院还会组织我们师生游学。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记忆最深的。在大二的时候,我们全班一起去了山东三孔、邹城和泰山,大三的时候去了敦煌莫高窟。火车上长达二十多小时的劳累早已忘记,只记得一行人在车厢里谈天说地,平时给我们上三礼的任老师,那么正经严肃的一个人,竟然也在火车上和我们玩起了狼人杀。在游学期间,那场景就像《论语》中描述的“莫春者,春服既成。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”。在敦煌,那时,我们还有机会聆听彭教授给我们讲他研究洞窟的岁月和进展,如今,我还是想回敦煌看看,那些记忆一直未被抹去。
十年,国学院成立十年了。过去了这么多年,我时时记得郭爷爷对我们说过,我们要培养的是能够读古书的种子。如今,我也成为了一名中学语文教师,我由衷地希望,我能继承郭爷爷的心愿,培养能够读古书的苗子,引导和守护孩子们对祖国语言和文字的热爱,真诚地了解和热爱祖国源远流长的优秀文化。